第一章：老人的眼泪

九月的北京，秋风萧瑟。

林小鹿踩着小白鞋，背着粉色的小背包，蹦蹦跳跳地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。她今天心情特别好，因为刚刚收到了一笔大单——某互联网公司的风控系统被她发现了三个高危漏洞，酬金足足有五十万。

"奶奶，我回来了！"小鹿的声音清脆甜腻，听起来就像刚上大学的小女孩。

可是，往日里总是在厨房忙活的奶奶，今天却没有回应。

小鹿放下背包，疑惑地走向奶奶的房间。推开门，她看到83岁的林奶奶正呆呆地坐在床边，手里拿着一叠银行对账单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。

"奶奶？"小鹿的心一紧，立刻跑过去跪在奶奶身边，"怎么了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"

林奶奶看到孙女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，扑簌簌地掉下来。她颤抖着手，把那叠对账单递给小鹿。

"小鹿啊...奶奶对不起你...奶奶把钱...都给骗走了..."

小鹿接过对账单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
银行流水显示，从上个月开始，奶奶的账户陆续转出了多笔资金：

• 9月3日：转账50万元，备注"蓝海投资-理财产品认购"
• 9月8日：转账80万元，备注"蓝海投资-追加投资"
• 9月15日：转账100万元，备注"蓝海投资-VIP理财"
• 9月20日：转账50万元，备注"蓝海投资-税费补缴"

最后一笔是昨天：转账280万元，备注"蓝海投资-提前赎回费"。

账户余额：1,247.32元。

小鹿的手抖了一下。那是奶奶一辈子的积蓄，是她当了四十年语文老师攒下的全部家当，是她准备留给小鹿的嫁妆钱。

"奶奶，这是怎么回事？"小鹿强装镇定，声音却有些颤抖。

林奶奶抽泣着说："上个月，有个自称是蓝海投资公司的小伙子给我打电话，说我是他们的VIP客户，有个特别好的理财产品，年化收益率15%，保本保息...我想着，反正钱放在银行也没什么利息，就想试试看..."

小鹿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她太熟悉这种套路了——这是典型的投资诈骗，专门针对老年人的"杀猪盘"。

"一开始我只投了五万，他们真的按时给我分红了。"奶奶继续说着，"后来他们说，投资额度越大，收益率越高，还说有内部渠道，可以参与一些高端项目...我就想着多赚点钱，给你攒个房子的首付..."

小鹿紧紧抱住奶奶，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。她知道后面的套路——先让受害者尝到甜头，然后诱导追加投资，最后以各种理由要求缴纳税费、保证金，直到把受害者榨干。

"昨天他们说，因为我投资的项目收益太好了，国家要征收20%的税费，如果不补缴，就会冻结我的账户。我害怕钱取不出来，就把剩下的钱都转给他们了..."

"奶奶，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们吗？"

"不能了...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，微信也联系不上了。"奶奶哭得更厉害了，"小鹿，奶奶是不是很蠢？奶奶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钱都弄丢了..."

小鹿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疼。她的父母在她十岁时因车祸去世，是奶奶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。奶奶省吃俭用，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，却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她。

"奶奶，你不蠢。"小鹿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，"是那些骗子太坏了。我们报警吧。"

两个小时后，派出所。

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，李警官。他看着小鹿递过来的材料，脸上露出了熟悉的无奈表情。

"林小姐，我们接到过很多类似的报案。这种跨境电信诈骗案，追回资金的可能性很小。"李警官推了推眼镜，"不过我们会立案，也会配合相关部门调查。"

"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？"小鹿问。

"等消息。"李警官叹了口气，"说实话，这种案子我们每天都能接到好几起。骗子们把钱转到境外，通过多层次的洗钱网络，基本上很难追回。你奶奶算是受害比较重的了。"

小鹿握紧了拳头。她知道李警官说的是实话，但这个答案她不能接受。

从派出所出来，小鹿扶着奶奶慢慢走在胡同里。夕阳西下，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"小鹿，奶奶给你添麻烦了。"奶奶的声音很小，"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。"

小鹿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奶奶。在夕阳的照射下，她看到奶奶的头发更白了，背也更驼了。那个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语文老师，如今却因为自己的"愚蠢"而深深自责。

"奶奶，你说过什么叫'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'吗？"小鹿突然问。

"那是《史记》里的话...不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？"

小鹿拉着奶奶的手，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。这个笑容，和她平时的乖巧模样完全不同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。

"奶奶，我不需要十年。"

晚上十点，小鹿回到自己的房间，打开了电脑。

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黑色的命令行界面，上面跳动着绿色的字符。这是她自己开发的黑客工具集，在地下世界里，她有一个响亮的代号——"小鹿乱撞"。

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，很快就追踪到了那些转账记录的去向。

第一层：蓝海投资公司的账户，注册地址在开曼群岛 第二层：转入香港的一家空壳公司 第三层：分散到了十几个境外数字货币交易所 第四层：通过混币器洗白，最终流入了...

小鹿的眼睛眯了起来。资金的最终去向，竟然是一家表面上完全合法的投资公司——深圳蓝海投资管理有限公司。

她调出了这家公司的工商信息：

• 法人代表：陈志华
• 注册资本：5000万元
• 经营范围：投资管理、财务咨询、资产管理
• 注册地址：深圳市南山区软件产业基地

小鹿又黑进了几个数据库，很快就摸清了陈志华的底细：

• 35岁，香港中文大学金融学硕士
• 曾在多家知名投资公司工作
• 2020年创立蓝海投资，表面上是一家正规的投资公司
• 实际上...

小鹿的调查越深入，越发现这个陈志华不简单。他构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跨境诈骗网络，表面上的蓝海投资只是冰山一角。

通过深入分析，小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：

这个诈骗网络在过去三年里，至少骗取了超过50亿元的资金。受害者多达数千人，其中80%以上都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。

小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

她打开了另一个界面，开始制定计划。既然正义的途径行不通，那就用她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。

在黑客世界里，她是传说中的"小鹿乱撞"，从来没有失手过。

这一次，她要让那些骗子知道，什么叫真正的恐惧。

第二天清晨，小鹿换上了一身职业装，化了个简单的妆，看起来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。她站在镜子前，练习着天真无邪的笑容。

"陈志华，游戏开始了。"她对着镜子低声说道，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
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，即将掀起一场让整个诈骗界都为之颤抖的风暴。

她要让这些骗子知道，有些人的眼泪，是要用血来偿还的。

而且，她不打算走正义的路线。

她要黑吃黑。